张婉瑜
那口气听上去不若平时有力,像是累了的人,很需要一个怀抱的支持,今夏原本在推他肩膀的手,就这样停了下来,改为轻轻地搭在上面,陆川见她不再挣扎,手上就卸了些劲道,闭着眼睛,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她身上,鼻端能闻见她发间的馨香,耳畔能听见她不规律的,有些短促的呼吸。仿佛有无形的张力,在两人之间撑开,气氛一下就暧昧起来。今夏扭头看了眼病床,眼睛适应以后,能看见床上一团模糊的轮廓,似乎静止着,没有醒来的迹象。她稍微松了口气,任由陆川抱着,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,就只是在黑暗里这样相拥,安静,沉默。他的脸有些凉,贴在她温暖的颈项,交换着彼此的体温,偶尔他动一下,下巴的胡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颈窝,带来一阵搔痒,痒到心里去。今夏忍不住,便轻声问道:怎么了,是不是晚上发生什么事了?陆川在她肩上摇头:只是有点累。来之前,应酬让他疲惫,但现在这样抱着她,尤其是她难得温顺,让他浑身舒畅,简直不想放开,想一辈子这么抱下去,就怕松手的下一秒,她又开始逃避。累的话,就回去休息吧,身体要紧。应酬完还特地赶来,他何苦把自己弄得那么疲惫。
女人瑟缩了下往后退,不敢靠近。见状,元青舟拿起桌上那把铭文枪,抬手对着周广政的肩膀就是一枪。砰!巨大的枪响回荡在房间里,周广政惨叫一声,肩头飙血落进面前的汤碗里,让那碗汤变得更加鲜红。周广政疼得面目狰狞,但他越挣扎,身上的符文绳索就捆得越紧,肩膀上的血就流得越多。他抬起头看着门口,可是半晌也没人冲进来救他,而且那把枪里根本就没子弹啊。这一刻,周广政才发现他一直低估了面前的小丫头,他一边悄悄抵抗符文的力量,一边盘算着怎么脱困。
汪汪呜!这是她现阶段能够发出来的音,每回和杜宾撒娇要东西时,这要叫总是格外的管用。果不其然,外面的黑狗顿住了,它脖子不自觉的伸长,微微歪过头,浑身都透露出一种迷惑的情绪。随后它脑袋又伸了进来,先是用鼻尖点了一下她的脸又马上缩回脑袋,过了一会儿脑袋又探了过来,吐出舌头舔了她的脸,飞快缩回去。简直就像是地球上人类靠近流浪小猫咪时的试探,一会儿靠近一会儿退开。见她没有反抗,黑狗这才张开嘴轻轻的含住了她的手臂,把她往外面扯了一下,往外叼。它这一叼,罗梓文就深刻感觉到自己体重的杀伤力,痛得大叫起来。别别别!黑狗也被吓了一跳松开嘴,‘呜’的缩回脑袋。这养过人类的和没养过人类的就是不一样,有经验的都是直接叼她后衣领,而不是叼手。眼看是不能指望它了,罗梓文站了起来决定靠自己,首先就是弄清楚眼下的情况,虽然身周是毛巾偏多但还是混着不少其他的东西,类似外包装盒和吃剩的食物,混合在一起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,看起来就像是个垃圾桶。